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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能否进入“小说排行榜”?

作者:心扉美文 来源: www.xfmw.cn 时间: 2014-07-14 阅读: 在线投稿

       小小说能否进入“小说排行榜”?——小小说理论高端论坛在郑州召开
   
   12月16日至18日,由中国小说学会、《小小说选刊》、《百花园》联合主办的小小说理论高端论坛在郑州隆重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评论家、作家济济一堂,纵论小小说发展的现状与未来,对这一新兴文体进行理论规范。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陈建功发来贺词。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田滋茂,著名评论家吴秉杰、胡平、陈骏涛、夏康达、汤吉夫、李星、洪治纲、马相武、王晓峰、郑允钦、刘海涛等,省会文艺界领导和知名人士南丁、田中禾、王振铎、董桂香、彭长胜等五十余人与会。开幕式由《小小说选刊》、《百花园》主编杨晓敏主持。
   中国当代的小小说,从萌芽发轫到逐步繁荣,已经走过了20多年的发展历程。长期以来,中国作家协会对小小说文体、小小说作家和小小说期刊都十分关注。与会者高兴地谈到,经过众多作家、编辑家和小小说事业家的勤奋耕耘,当代小小说已经成为一个充满朝气的大众文化现象,形成了巨大的公众辐射面和社会影响力。《小小说选刊》《百花园》《微型小说》等小小说期刊,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两方面取得的成功探索,其文化意义和产业动作,确实值得文学评论界和文化产业研究专家们从各个角度,进行深层次的研究和思考。
   评论家们在讨论中得到的共识是,小小说是一种高度体现人民性的文学样式。她精短的篇幅,简约的结构,为大众所喜闻乐见。她置身于人民大众的文化姿态和平民视角,能更好地表现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和情感理想,忧大众之忧,乐平民之乐,立大众之欲言,言平民之心声。有评论家认为,小小说是一种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的文学形式。不少来自全国各大学的文学研究者说,读书是一定要读精典名著的,但读起来与我们有距离感,但小小说却让人一下子就读到社会的各个角落,读到身边生活的细节。小小说虽短小,但仍然能涉及到许多高层的重大的问题。
   记者注意到,一家地方区域性的文学期刊社,能够20余年专注于一种文体,并使这一文体的影响由局部扩展到全国,在当代期刊发展史上,是难能可贵的。从文化产业的角度来看,《百花园》《小小说选刊》高度重视策划、发行和经营,精心打造一种既有精英文化品质,又有大众文化市场的读物,使刊物产生了名牌效应,并能形成良性循环,这样的办刊理念,是很超前的。
   汤吉夫谈到小小说创作面临的问题。一是必须着力打造、培育标志性作家;二是小小说在发展中,不能张狂,但也不能自惭形秽。三是精典化是非常重要的。不是专家宣布的重点,而是每次选本的选择和推介。如果能进入大、中学教材,就说明了这个文学样式中的精典可能经得住时间的检验。要品牌性、标志性,但不一定是大师型。
   至于小小说明年是否能够进入小说学会的年度小说排行榜,记者认为,这不仅仅看小说学会的态度,即使能上排行榜,是否有精品力作可以荣登此榜,应该是问题的关键。
   《小小说选刊》《百家园》杂志总编辑杨晓敏认为,目前的小小说有精英、有精品,所以才能保持20年不衰的势头,但社会各界,包括文学界关注不够的原因是由于理论评论的巨大缺失。他认为,小小说文体正从短篇小说中逐渐剥离出来,文坛出现了不少优秀的小小说作家。所以应该把小小说文体置放在整个中国文学的大格局中去审视,接受严格、规范的理论关注,才会进一步促进小小说的繁荣发展。
   记者注意到,无论是评论家还是小小说作者,亦或小小说刊物,在此次研讨会中,最关注的话题和关键词是:小小说能否进入“小说排行榜”和文学大奖。
   
   
               小小说应该在文坛占有一席之地
                    杨晓敏
 
   众所周知,小小说在中国是一种新兴文体,她的萌生、发轫到争取到今天的生存环境,仅仅用了20多年的时间。20多年的时间,在已有数千年的中国文学史上,可谓弹指一挥间。所以,小小说的字数限定、审美态势和结构特征在艺术规律上的界定,无不打上稚嫩的印迹。我们倡导小小说文体的意义在于,不仅使更多的作者参与小小说创作,还通过作者的创造性劳动,让文体最大自由度地个性拓展。我们在理论上的研究规范,是对小小说文体样式的大致框定。每一种文体,都应该蕴涵巨大的文化含量和信息。小小说要特立独行,自立门户,绝不能把别的文体样式拿来充塞其间,也不容许被混淆成似是而非的模样,她要有明显的标志才行。20多年来,经过倡导者、编者、作者乃至读者的共同参与创造,小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创新,渐次被读者所共识,以至又被文坛有识之士所认可,不能不说是当代文学史的一种变数。尽管她未来的道路还很长,如果玉汝于成,百年树文,依然是对历史悠久的中国文学的一大贡献。
   20多年来,为培育和促进小小说文体的健康成长,数以百计的文学报刊都曾为之推波助澜。作为最早倡导小小说文体的重要阵地,百花园杂志社所属《小小说选刊》《百花园》、《小小说出版》、郑州小小说学会、郑州小小说创作函授中心、小小说作家网()等,多年来组织策划过许多非常重要的文学活动。1990年主办的汤泉池小小说笔会,对于后来的小小说创作,起到了星火燎原的作用。参加笔会的小小说作家现在还活跃在创作领域的有王奎山、刘国芳、谢志强、腾刚、沈祖连、凌鼎年、孙方友等,他们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成为小小说创作队伍的中坚力量。当时,小小说还没有从短篇小说中剥离出来,小小说创作尚处于襁褓之中,小小说理论研究尚未起步。这次笔会,标志着小小说作者群体开始出现。1995年首届当代小小说作品研讨会在北京举办,共23位有创作实力的小小说作者参加,代表了当时全国小小说创作的最高水准,王蒙、林斤澜、吴泰昌等与会,评论家胡平、李洁非、丁临一等给以现场评论指导。这次会议,标志着小小说作家以群体的姿态正式浮出水面,小小说文体研究已初露端倪。2002年,中国小小说20年庆典暨理论研讨会在北京召开,会上评选出中国当代小小说20年风云人物榜,包括14名小小说倡导者、5名小小说事业家、32名小小说园丁和36名小小说星座。这次会议被文学界称为“小小说的成人礼”。著名评论家雷达、何镇邦、阎纲、吴秉杰、贺绍俊等,专门撰写评论,对小小说现象进行理论上的分析阐述。此次会议,是小小说20年的总结,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同年,代表我国当代小小说创作最具权威和影响力的首届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评选揭晓。王蒙、冯骥才、林斤澜、许行、孙方友、王奎山、侯德云、刘国芳、陈毓、黄建国榜上有名,标志着小小说文体开始有了自己的代表性作家和标志性作品,获奖作品集问世,为中国小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一种标高,为评论家提供了可供研究的参照范本。2005年4月,首届金麻雀小小说节在郑州举行,王蒙对小小说文体的发展繁荣给予了高度评价,并乐观地预言:小小说的明天会更美好。吉狄马加认为,在小小说没有设立国家级奖项之前,小小说金麻雀奖属于全国性的文学奖励规格。2005年9月,应中国小说学会副会长汤吉夫教授邀请,小小说领域十余位作家、编辑家、评论家参与了在大连召开的中国小说学会第八届年会,把小小说现象引入到更广泛的小说研究者视野中,并促进了这次具有豪华阵容的小小说理论高端论坛的召开。
   在当代文学史上,以百花园杂志社的两本文学刊物为中心,历经长达20年的不懈努力,来倡导、规范和开发一种新兴的小小说文学品种,并带动出相关文化产业链的繁荣,潜移默化地引导和培育顺应时代发展的大众阅读时尚;坚持主题积极,内容健康、品位高雅的文学刊物特质,使其成为传播文化、崇高美育的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着眼于小小说事业的长远规划,以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精力投入为前提,在20年间,先后发现、培养、扶持、组织和造就了以许行、孙方友、王奎山、刘国芳、沈祖连、司玉笙、修祥明等,以侯德云、郑洪杰、戴涛、刘建超、陈永林、秦德龙、袁炳华、王海椿、芦芙荭、相裕亭、申平、高海涛等,以邓洪卫、宗利华、赵文辉、杨小凡、魏永贵、江岸等,以曾颖、安勇、秦俑、邵孤城等,以女作家陈毓、申永霞、刘黎莹、珠晶、田双伶等,以谢志强、黄建国、于德北、腾刚、蔡楠等,以军旅作家陆颖墨、陶纯、苏学文、丁新生、胥得意等为代表的,在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年龄段和不同艺术追求的数以百计的第一代中国小小说作家主力陈容。小小说呈现出来的文化意义,远远大于文体本身。为促进小小说文体自觉走向成熟,并集中奉献出内容与形式兼优的精品佳构,对人才资源和作品资源进行深度挖掘整合,为中国小小说的阅读、研究和珍藏提供便利。百花园杂志社近十年编选了增刊《小小说作家辞典》、《小小说理论》等30余种。还与出版社合作,相继编选《中国当代小小说精品库》4卷、《中国当代小小说作家作品集》8卷、《小小说300篇》、《十五年获奖作品选》、《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集》上下卷、《中国当代小小说排行榜》上下卷、《中国小小说年选大系》、《中国小小说金麻雀文库》15卷等30余种。这些精华本总字数超过3500万字,总发行量也近200万册。好的小小说大都符合作为小说艺术的诸种要素,尤其在思想内容、文学品位和智慧含量的比拼上,有着和其他文学品种同样的自觉追求,并能达到相应的艺术高度。当前,小小说的发展依然方兴未艾,有月发行几十万册的核心刊物,有成千上万的写作者,更为难得的,是有着稳定的数以千万计的读者构成的群体。小小说的精选本重复印刷,以百篇计的小小说被选入多种大、中专教材和译至国外,广为流传。这种类乎全民参与的阅读、写作现象,构成了一种复苏的原始性的民间文学情结。
   我个人所知,为了建构小小说的理论大厦,几乎凝聚了我国老中青三代优秀作家、评论家的心血与智慧:有王蒙、冯骥才、林斤澜、汪曾祺等,撰写的妙笔生花般的小小说言论;有吴泰昌、雷达、阎纲、胡平、南丁、丁临一、王晓峰等,在长期关注和参与小小说活动中,引发的有责任感的小小说评述;有江曾培、郑允钦、凌焕新、刘海涛、顾建新等,数年如一日对小小说(微型小说)坚持的审美拓荒;有刑可、郭昕、冯辉、王中朝、寇云峰等,在倡导和规范小小说文体中,所进行的理论建设;有谢志强、侯德云、李利君、李永康、宗利华、石鸣、雪弟、邓洪卫、刘建超、蔡楠、马新亭等,不断总结创作实践,摸索写作技法,所投入的巨大热情。
   朋友们,小小说的轻捷灵便、单纯通脱的文体优势,为现代人带来了时尚性的阅读快感。夸张一点说,小小说以系列流动的美育课堂,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今两代读者。但是还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小小说的确还是一种相对稚嫩的文体样式,客观上,它的成长期太短了。我们写诗,起码可以追溯到唐诗宋词的起承转合来参照;我们写长中短篇小说,四大名著和三言两拍早就在形式与内容上竖起了里程碑;我们写散文,唐宋八大家们也更属早行人了。我们写小小说呢,拿什么来作为理想中的标高呢?虽有《世说新语》、《唐元话本》、《聊斋志异》等,但从文体意义上讲,它们仅局限于笔记、传奇、小品、随笔之列,尚未形成现代意义上的小小说完整的文体特征。国外创作小小说的历史稍长,但真正进入中国读者视野的少量作品,充其量是近二三十年的事。对于中国的小小说作家们来说,创作出浓郁的具有中国民族气派和传统文化特色的小小说精品,以此广泛传播形式来提高全民族的文化水平,提升大众的审美鉴赏能力,需要我们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从头做起。小小说文体正从短篇小说文体中逐渐剥离出来。文坛上已经出现一茬又一茬的优秀小小说作家。然而,由于小小说易写易发的特点,常常伴有挥之不去的写作上急功近利的情绪,加上大多数小小说作者的知识结构不甚健全,也显露出作品单一化、模式化、浅薄雷同和华而不实的缺点。我认为,只有把小小说文体置放在整个中国文学的大格局中去审视,真正接受严格而规范的理论关注,应该占有一席之地,才会形成小小说发展繁荣的良好环境。
   小小说任重道远。
 
               小小说理论高端论坛大家谈
 
   小小说事业是一个互动的事业
   吴秉杰(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
   小小说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一种独立的文体。在我看来,小小说其实很早就有了,以前的《宋元话本》,《聊斋志异》,都是小小说。我们所说的20多年,可能指的是它不断进行的文体的自觉规范。我也看过一些当代作家的小小说,譬如林斤谰的《一字诗》,很精短,印象很深刻。王蒙的《尴尬风流》,每一篇都是两个页码,也可以单独成篇,而且有一些还在《小小说选刊》上发表过。另外,在给《北京文学》评奖的时候,有一篇叫做《王蒙玄思小说》,当时是作为短篇小说来投票的,大概也是这个情况。再比如进入中学课本的一些外国小说,如契·珂夫的《变色龙》、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和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应该也属于小小说的范畴。这说明小小小说创作已经具有相当的普遍性。
   看了杨晓敏编选的《2005小小说精华版》,其中有孙春平的《讲究》,用的是很精练的短篇小说的写法;冯骥才的《泥人张》,故事性非常强,人物和语言都很生动;邓洪卫的《初恋》构思巧妙,还有抒情的味道,结局很出乎我的意料;张春燕的《星期三回家》,关注当代情感状态,很有现代性;还有聂鑫森的《逍遥游》,是一个很浓缩的意象,它的思想容量,不下于一个中篇小说。那么,在我心目当中,小小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第一,我觉得小小说应该是具有诗性的小说。这种说法受王蒙先生的影响。上世纪80年代,他在一篇文章中说短篇是比较接近于诗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小小说比短篇小说更加精练、含蓄、单纯中蕴含着丰富,而且对语言对与结构的要求也非常高,所以说,小小说是一种具有诗性的小说。第二,小小说是一种需要不断创新的小说。因为小小说的形式和内容一直处于比较紧张的关系。文学创作中,作家的思想和情感要受到形式的限制,小小说最大的形式在于它的篇幅,它要求你在2000字左右的长度里,去完成一个完整的表达,它要求你在某种简化中去完成一种深化和强化。长篇小说可以彻头彻尾地讲一个人的命运,小小说不允许,它只能给你一个形象。这就要求小小说的故事具有曲折性,需要有合情合理的变化,需要叙述上的一种创新。第三,小小说是一种非常自由的文体。跟其他具有创新性的文体,如新闻体小说、散文诗一样,小小说也综合和吸收了不同文体的特点,具有审美的普遍性和超越性。比如有的小小说是寓言和短篇小说的结合,有的小小说比较接近于小说和随笔的结合,还有诗化的小小说、散文化的小小说,等等。第四,小小说是一种具有群众性的文体,小小说事业是一个互动的事业。每个人都有理想价值追求,有真善美的追求和想像力的需要,小小说承认这种审美的普遍性,有很广泛的社会基础。但它与其他文学门类还不一样,譬如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写剧本,但一旦学会了,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写。小小说不同,它的门槛低,大多数人都可以参与进来,但易学难精,要想真正写好,写出精品来,也非常难。而作为编者,在对作家的创作和读者的阅读上,也是有引导意义的,这就体现在你编选的小小说在艺术价值、审美价值上,在它的创造性上,有它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鲁迅文学奖里,是不是可以设立一个专门的小小说奖项。我想如果要评奖,第一个想到的方法,是把小小说放在短篇小说里进行评比。第二个办法,如果要把小小说单独列出来作为一个奖项,那么就需要形成一种小小说创作的气候,出现大量非常好的小小说,而且有一定的批评和研究的参与。这也需要一个过程。
 
   小小说的出路在于它的精神高度
   胡 平(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
   关于小小说的本质特征,虽然说也可以向现代化、散文化发展,有一个开放的结构,但是,作为一个读者,最重要的期待,还是希望看到一个双关语的结构,或者说一种很巧妙的双关思维,构成一种很久远的故事结构。好比我讲一个笑话,听众肯定预先就有一个模式,这就有两种事实,两种线索,两种可能性。最后你的思维朝着一个方向走,结果发现自己失误了,于是为自己的失误一笑。这就是所谓巧妙,小小说应该继续向开放性结构探索,尤其向精神性结构探索。但是它要保持住它的特点。短篇小说也有故事情节,但小小说故事情节是把线索浓缩起来,让读者很清晰地看到了这个故事线索。如果能够保持住这个绝妙的效果,那么这个文体它就独立了,和短篇小说也就区别开了。不过应该看到,我们中国作家的思维,比起西方作家来说,这种双关思维还差一点。
   日本人的幽默感很差,东方文化的幽默感也比较差,所以我们小小说现在还需要在这方面努力,不能说它成熟了,很绝妙的故事我们读得还是不够多。评奖的问题,我也写过文章,也非常同意在鲁迅文学奖里,在短篇小说里设这样的名额,但是,应该是以十篇作品左右来参评,因为载体和内容必然有一定的关系。短篇小说鲁迅的《阿Q》,这样的分量不能在小小说里完成,即使把它的特征写出来了,也不会比《阿Q正传》更有分量。但你要写十篇呢?像王蒙先生最近的作品《老王》,如果写十篇《阿Q正传》,这样的特征,那就可能和《阿Q正传》等量齐观了,所以还是不能以单篇小小说作品来跟短篇小说比。
   小小说是一个很有现代性的文学新品种,因为社会生活变化了,我们的文化需求也发生了深刻变化,文学的份额在人们的精神生活当中降低了,但小小说的份额却在提高。只要继续保持这种文化优势,肯定会有一些作品在社会上获得了很广泛的影响,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评论它,定位它,最后再给它一个奖项,到这个时候,鲁迅文学奖就可以设立一个单独的小小说奖了。
   现在的短信文学,已经预示了一种小小说发展的现代性前景了。所有的小说品种里面,不可能再有其他东西再进入及时性的阅读了,及时性阅读是一个现代化的阅读。将来掌上电脑,MP4,好像都能容纳小小说。如果建立了一定的信誉度以后,看一篇小小说像看一个短信一样,这个传播那可不得了。
   现代生活的变化为小小说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机遇,如果我们有一批好的小小说作者,能够适应这个变化,对于现代人文化生活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了。过去时代的爱情是长篇小说,再后来变成了短篇小说,现在成了小小说了。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小小说当然有它的发展前途,这一点是传统小说形式代替不了的。我们上网看新闻,这是新闻信息,娱乐,我们听歌手唱歌,但是仍然不够,仍然有一些文学性的需要,故事性的需要,感悟性的需要,所以没有必要妄自菲薄,认为小说已经不能和流行歌曲比了,这些代替不了小说。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好像上海有一个微型小说大赛,其中一篇获得一等奖,讲一个成功学专家,拿一个钞票,问有没有人要,下面的人都举手说要;他又把钞票踩脏,依旧有人要,结尾是有人把钞票撕碎了,然后走了。这个东西,从语言上看,真是粗糙的很,如果小小说一味地强调它的精短,强调它的时代性,不强调小小说的语言,那么小小说就会误入一个通俗的陷阱了。
   小小说的出路就在于它的精神高度,要巧妙,写到打死都想不起来的巧妙,这样的小说肯定永恒,这是技术方面的。但是在精神方面,要向着王蒙先生的方向发展。我觉得小小说分两种,通俗文学小小说,纯文学小小说,纯文学小小说应该向着精神的深度发展,平时我们接触一个作家,三两分钟,就能看出他的精神力量、气质、素养。一些小小说作家也许他也很优秀,但内在的涵养可能还不足。
 
   小小说的成熟与前瞻
   田中禾(河南省文联)
   小小说理论高端论坛的召开,中国作协创研室和中国小说协会的加入是一个象征,它象征着小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已经成熟,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现实,不能再把它看成短篇小说的一部分了。作为《小小说选刊》多年的顾问,我多年来一直关注着小小说的发展,成熟和繁荣,我把自己对小小说这些年的理解归纳为——小小说已经是一种成熟的文体。小小说在品格上已经成熟,在艺术上也已经成熟。
   小小说品格上的成熟表现在:第一,小小说是文学走向大众的一种标志。小小说和长中短篇小说在品格上有一定区别,后三种文学样式还主要是由作家来参与和创作,而小小说现在已经成为一种大多数人都能阅读的,大多数人都能参与创作的文体,为大众所喜闻乐见。第二,小小说的兴盛是文学走出体制的标志。小小说在体制外生长,发育,兴盛,繁荣,却以自己蓬勃的生命力受到现有文学体制的重视。第三,小小说是至今为止我见到的最民主的文学形式,它使得文学不再只是少数精英手中把持的玩物,使广大群众人人可以参与艺术创作,人人可以参与艺术评论,人人都可以来进行艺术鉴赏。
   小小说发展到现在,已经摆脱了传统三段式的,抖包袱式的民间文学样式——虽然三段式是最经典的文学结构,短了层次不够,不能引人入胜,长了又减少了戏剧效果。小小说和故事不一样,讲故事只要关心怎样把故事讲好就可以了,并不注意语言上的艺术,小小说除了故事之外,还十分讲究叙述的方式,讲究语言的艺术性。小小说从传统民间文学的三段式,融入了叙事散文的抒情氛围和优美文笔,又兼有横断面式的、独幕剧式的、小品式的审美架构,目前已经完全成长为一种具有开放结构和形式的成熟文体。
   小小说的成熟,还包括其体系上的成熟。《小小说选刊》是我国最早施行产业化的文学刊物,二十年来,已经形成了以小小说的兴盛为毕生追求的事业家群,规模庞大创作势头旺盛的作家群,不计其数的热心读者群。这样完善的体系,是其他文体所未曾见到的,也是小小说成熟的一个重要象征。
   说到小小说的前途命运,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那就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小小说这种文体必定会更加繁荣,更深入地渗透到社会生活当中。
 
   汤吉夫(天津师范大学)
   一种文体、一个流派、一种思潮,如果没有杰出的作家,都会行之不远。古今中外的历史都可以证明,假如没有李杜白,就没有唐诗。假如没有普鲁斯特、乔伊斯、福克纳,还会有意识流小说吗?小小说发展到今天,我们面临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关注、打造、培育小小说文体的标志性的作家。这些作家的地位巩固了,这个文体就能向前发展,一方面走向市场,一方面打造精英,两个方面是互动的。
   小小说作家不要张狂,也不要自惭形秽。我们的小小说作家,没有必要说自己的小小说已经写得不错了,已经超越了中篇、长篇小说。但是另一方面,也不要专注于“小”,在作家素养方面,应该和其他作家是同样的标准。所以,应该立足于你所写作的文体,但是你的思想、你的生活、你的智慧、你的发现,都应该和其他作家是一个尺度,而不要降低这个尺度,如果降低了,小小说就不能正常发展。
   当然,经典化很重要。比如编“选刊”就是一次“经典”,进“排行榜”是一次“经典”,进入大中学校的教材又是一次“经典”。这种经典绝不是一夜之间形成的,它是一个过程,需要一步一步来,优中选优,最后剩下来的就是最好的。做编辑与研究工作的,要格外注意这个过程,有意识地“经典化”。对作家要有一种慎重的爱护和推动,再加上“经典化”的过程,我们就有可能在未来几年,打造一批品牌性的、标志性的作家,那么这个文体可能就会更健康地发展。
 
   王晓峰(大连市文联)
   任何一种文体,在它生长,衰亡的过程中,都伴有新的文体,新的文体要素生成,小说也不例外。近20年来,在小说领域内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或者说,以前出现但没有形成规模和影响的文体样式,这就是今天我们所要研讨的小小说文体。我认为,这是一种全新的小说话语方式,和我们以前对小说的认识有很大的差别。这种新的小说样式能够引导当下大众,特别是青少年读者的阅读兴趣和阅读习惯,能够吸引更多眼光对文学的关注,从而成为当代文学一个新的增长点。作为小说家族中一种新的文体样式,小小说文体有着自己一些不可取代的特点。
   小小说是一种未能完全进入现有的文学体系,但已经深入大众深入民心的边缘文体。按照现有的小说文体格局,长篇、中篇、短篇三种小说样式牢牢把持着传统小说格局中的三大块,小小说要真正进入这种格局还需要一定时间。从一定意义上说,现有的文学体制是由文化行政人员、著名作家、著名批评家组成的从上到下的一个控制系统,由他们来决定文学的走向、文体的命运、作家以及作品的位置和发展前景。而小小说是一种远离现有文学体制,远离目前文学控制中心,远离目前文学话语中心的边缘文体,虽然它有着发行量数十万份的主流刊物,有着数以千计的作家队伍,有着数以千万计的读者群,虽然它已经成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文化现象和阅读时尚,但是,它依然没有完全进入现有文学体制调控和研究的范围,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让人无从理解的怪状。
   小小说是有别于传统文学观念,特别是传统小说观念的相对独立的文体。从小小说的现实来讲,它和固有的小说样式有所区别,我将这种现象理解为对现有小说样式的一种解构。这个问题,我思考的还不是很深入,但小小说肯定不是现有文学体系和文学格局的有机构成,这是毫无疑问的。小小说还没有在现有的文学体系内获得相应的文体待遇,这也是使小小说有独立性,支持其成为一个独立文体的理由。小小说二十年的生存现实表明,小小说不是在现有的自上而下的文学体系的推动下发展起来的,而是在读者的拥戴下和支持下发展壮大的。作为一种文学样式,它有内在的艺术规律上的界定,有别于我们现在固有的小说观念和小说理念。
 
   刘海涛(广东湛江师院学院)
   “小小说作者群、读者群共同体”和“小小说作家言语智慧自生长机制”、“小小说的多媒体新形态”将使小小说成为一种大中学校的语文教育、文学教育的课程资源。小小说精品可以成为大中学校和母语教材的选篇和考试命题的素材;小小说刊物十几年来已成为大中学校学生的课外阅读材料,成为伴随着他们成长的青春读本;小小说现象和文体理论也能够成为大学教授及文学博士、硕士们的研究课题。
   演变为教育资源并具有创新形态的小小说必将影响小小说的消费和小小说的市场。这几年的小小说市场出现了无序竞争的情形,一些以赢利为目的的书商和出版商,普遍看好了小小说的市场价值。一些重复的、粗制滥造的选本、选集,影响了小小说的形象;一些不顾积淀的青年作者自寻门路粗糙地出个人文集,也影响了小小说的审美品位。一块蛋糕大家来分,大家都缺乏精致的做法,肯定会败坏大众的小小说胃口。小小说市场目前需要一种力量来加以整合。
   小小说经过大家的努力,可能会成为一种优质的教育资源、文学资源来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学需求和教育需求。但这个“优质”是有标准、有条件的。如果大家都觉得小小说好看、有市场,能够深刻地、多角度地反映生活的热点,能够概括人性的深层内涵,实现一种“后现代社会里优质的、新形态小说”的功能,这就有可能培育、开掘出优质的文学资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优质的文学资源发生的效益会回报那些为小小说努力奋斗的人,包括作家、出版社和编辑家。
 
   郑允钦(《微型小说选刊》)
   关于微型小说的本质特征,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专家学者包括微型小说的写作者、刊物编辑内部都有争议。但是现在认识正在趋同,在定义微型小说理论上的探讨,正在逐步达成一致。当然,完全趋同是不可能的,现在最大的危险,我认为是有些人把微型小说文体弄成千篇一律的东西,实际上微型小说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变化,它的出奇制胜。在我看来,微型小说与短篇的不同,就在于它奇巧,简单概括,我认为“新奇巧妙”,后来我又总结成“出奇制胜”,是不是短篇、中篇就不要出奇制胜了,当然也需要,但微型小说必须出奇制胜,因为它的篇幅非常短,只有千把字,你如果不运用智慧,不运用巧妙的构思,你不可能去和长篇中篇短篇并驾齐驱。很显然的,你如果平铺直叙,你放在短篇里,就显得单薄。这就好比我只有一千五百兵马,我要和三五千人一万人作战怎么办。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那就夜袭曹营,奇兵偷袭。微型小说创作也是如此,让人一看到就感到在这么短的篇幅里,奇峰突起,飞流直下三千尺,让人叹为观止,所以巧妙二字万不可丢。如果我们真正让所有有识之士认可这个文体,我们一定要发挥本质特征。我们的文体篇幅短小,船小好掉头。我们不是大刀长矛,但我们是匕首,匕首在近距离作战更能发挥优势。我们可以更迅捷巧妙地反应社会生活,反映社会中的重大的历史变革,中长篇还没来得及反应,我们就可以在一个礼拜或是两三天之内见诸报端,它不是新闻报道,而是艺术地再现生活。
   微型小说能迅捷反应社会生活,一定要讲究技巧。国外有欧·亨利、新星一,虽然这两个人的文章,现在被大家认为是模式化的东西,但是我们仔细研读便会发现,他们非常讲究构思,注重虚构。跟散文不一样,我不是说散文好写,真正的散文高手是没有技巧的,但是没有技巧就是大巧,就是大智慧,像天上的白云,随意舒展,那不是一般的作者能写好的。但是,我觉得微型小说和散文不同的地方是,它一定要讲究构思立意。
 
   路文彬(北京语言大学)
   “新写实”小说之后,中国作家普遍失去了书写爱、美与崇高的能力,它使中国小说界的生态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出现了空前恶化。但令人惊奇的是,这种“恶化”却从来没有在小小说的疆域里出现过。此种情状实在发人深思,它表明小小说一直以来根本就未能融入中国小说主流,成为中国小说史的一部分;它还是一个孤岛式的“独立大队”,既未对主流小说构成影响,也不为主流小说所左右。基于此,它也就无法进入正统批评家的视野,令小小说的创作经验获致弘扬乃至修正。可以看到,小小说的评论者几乎全部隶属于这支“独立大队”,他们差不多同时也是小小说的勤勉创作者。这种尴尬现实造成了小小说批评的过分技巧化,文化维度的批评在小小说这里是始终缺席的。而我要说的是,技巧并不能产生技巧,惟思想能给技巧以翅膀。众多小小说作者对于卡夫卡抑或卡尔维诺的热衷,其实就是对于技巧的单纯迷恋。他们似乎尚未意识到,卡夫卡从来就不是一个终极性的永恒大师,他的人格是病态的,他的作品阴暗而寒冷,他的写作意味着通往光明与温暖的中间性过渡,他是注定要被克服和超越的。相较于歌德或列夫·托尔斯泰们,卡夫卡只能属于暂时的。而巴乌斯托夫斯基、胡安·鲁尔福等这些擅长精悍叙事小说家的缺席,则证明了小小说作家和批评家们的视野还是颇为狭窄的。还有,斯特林堡那篇有着长篇小说容量的小小说《半张纸》为何很少被我们提及?
   然而,古代那些精短的文言小说却总是被小小说作家和批评家们津津乐道。这显然是出于突显小小说悠久传统之目的,但它实是当下小小说创作的又一个误区。这种联系可谓是对小小说的一种自觉降低,而根本不会使其得到什么提升。须知,那些精短的文言小说只是中国小说发展过程中的历史雏形,并非成熟的小说文体,而小小说应该是小说文体极度自觉之后的产物,是对小说篇幅无止境漫长倾向的一种反动。它以谦卑的姿态提醒着小说家盲目追求宏大叙事梦想的虚荣及其危险性,同时亦提醒着冗长、复杂、啰嗦的叙事癖好带给读者的耐心折磨。小小说的写作原则是体恤性的,它不向读者的耐力挑战,而只关心他们的智慧是否还在。小小说的朴素、节制以及矜持,同这个时代的奢华、放纵和傲慢风格简直格格不入,但它却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可贵的,让我们洞见到了这个时代的致命问题。所以,小小说虽谦卑却绝不自卑,它使我想起E.F.舒马赫给出的那个著名结论:“小的是美好的。”
   有人说,小小说属于快餐文化,非也;它只不过是偶然契合了这个快餐文化时代的某种诉求而已。从本质上说,快餐是没有营养的,而小小说的营养却是高度浓缩的。还有人说,小小说读起来实在不够“过瘾”。不够过瘾?这就对了。瘾是一种疾病状态,能让人上瘾、过瘾的东西犹如毒品;它会让你在放松、遗忘的快乐中彻底毁掉自己。小小说正是以不让人过瘾的方式,让人去牵挂,让人在牵挂的过程中领会到生命的时间性意义。西方有这样一种说法:刹那即永恒。小小说正是试图借助瞬间的体验,使人达至永恒的境域。真正的艺术从来都是直接面对时间的艺术,中国古典诗词、绘画、戏曲便是属于这样的艺术,它们喜好“空、无”之境,并力求通过短暂的艺术体验,延长这种“空、无”之境里的时间意味。从这一层面说来,小小说应当是一种非常符合于中国传统艺术审美特质的东方文学样式,而长篇小说却不然。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会出现长篇小说方面的世界大师,但我坚信,我们一定会出现小小说方面的世界大师,而且极有可能不是一个或两个。我已经说出了自己乐观的充分理由。
 
   洪治纲(浙江省文联)
   就我所读到的中国小小说而言,大多还是满足于说故事、抖包袱的艺术思维,存在着一定的模式化倾向。我觉得小小说应该更加具有诗性和散文的特征,我完全同意。正因为它更强调诗性和散文的品质,所以它更需要作家在艺术上的高度技巧。奥茨说,没有大事情,只有大手笔。小小说更需要大手笔,才能突破一般的模式,展示它所蕴含的深厚的审美信息。像卡尔维诺的《良心》,就是通过“敌人”这个词在所指上的模糊功能,成功地将一个平凡的人铸造成英雄,又打成罪犯,使一个人的命运在巨大的历史空间中彻底失控。他的《尖脚猫游戏》同样也是将权力意志与平民生存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十分独特的表达。还有汪曾祺的《陈小手》,看起来也是用抖包袱的思维写成的,但是,在小说最后,当团长射杀了陈小手之后,团长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摸”,同时还加上一句“团长心理觉得怪委屈的”。将一个恩人打死了,团长还觉得委屈,这里面所包含的传统伦理痼疾,以及团长作为权力意志的代表对不同生命的态度,都是耐人寻味的。小小说作家不要仅仅将自己定位成小小说作家,而要首先努力使自己成为大作家,丰厚自己的精神境界和文化素质,将现实问题思考得更深更远一些,将叙述技巧修炼得更成熟一些,才有可能摆脱一般的“抖包袱”式的艺术思维,写出更加丰沛的经典之作。
   另外,小小说毕竟是着眼于某一点、某一场景、某一片段的叙事,它不可能有较大的事件包容量,这也要求作家必须有深厚的叙事功力,尤其是对关键性的敏感部位,要能够通过最简约的文字传达出其中的神韵。就像纳博科夫所说的那样,要“为琐事而凝虑”,在不起眼的细节之中做足文章,使叙述生动起来,鲜活起来,展示出小说作为虚构艺术的特有的质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使小小说获得某种艺术的高度。
 
   马相武(中国人民大学)
   在我看来,小小说应该是一种大众文化现象,甚至从某个意义上说,它也是一种消费文化现象。就比如说“超级女生”,它提倡的是“想唱就唱,我评我爱”,打造属于大众的偶像;这其实也可以当作小小说未来发展的一种操作模式,小小说有一个特点就是“想写就写”,而且我觉得小小说也可以培养自己的“偶像作家”。
   另外,“短信文学”里的相当一部分都可以看成是小小说,我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发表过关于“短信文化”的文章,小小说完全可以走这样一条路,与大众传媒结合起来,这里的发展空间非常大。甚至可以考虑注册一个小小说传媒文化有限公司,来做这么一件事情。
   小小说的未来可以有三个方向。第一个就是现在《小小说选刊》已经在做的而且也做得不错的,可以称之为“小小说的文学事业化”。第二个是“文化化”。第三个是“产业化”。小小说的未来发展超不出这三个方向,而且这三个方向是同时进行的。
   小小说理论研究是没有止境的,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理论研究,而是加强小小说与现代传媒的结合,如网站、博客、手机、多媒体等,强调的是它的开发,包括广度开发和深度开发,是多元的开发,是纯文学的开发,也是时尚和消费的开发。把手中的资源变成人民币,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同时,作家队伍的培养也要多层次进行,一方面把潜在的读者转变成作者,另一方面,让一部分作者“精英化”。而作品也可以是多种层次的,一部分我们不妨让它成为“快餐文化”,另一部分也可以包装成很精致很豪华的礼品。刊物同样是如此,一种是薄利多销,两块钱一册的;另一种做成精装版,十块钱二十块钱一本,同样也会有市场,甚至可以做成外文版,销到国外去。
 
   李 星(陕西省作家协会)
   把小小说定位为大众文化,比把小小说定位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更有实际意义。
   小小说的历史虽然悠久,但我总觉得跟中国古代的笔记小说,跟古代人的信息传播有着直接的联系,就是把奇闻趣事告诉别人。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整天是男人是打老婆,突然有一天,老婆不但打了男人,还把男人打死了。这就是奇闻趣事,笔记小说很少有男人打死老婆,大部分是严妇杀了男人。生活中有这样的奇闻趣事,而人们又有获取这种信息的需要,开始仅仅是一种好奇,久而久之,慢慢地就上升到了审美层次,经过文人的加工,这些信息就越来越有传播的价值。笔记小说盛行于宋元时期,小小说在当代兴起,也有着自己的社会历史背景:一个是政治开明了,人民的言论相对自由了,审美力解放了;一个是大众需要,社会需要,大众审美也要求多样化;三是时代的节奏感发生了变化,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节奏感,小小说就是适合这个时代节奏感的一种文体。
   下面我再讲一讲我读《金麻雀奖获奖作品集》的一些感想。这次来郑州之前,我集中读了几个人的小小说,包括黄建国、侯德云、陈毓、滕刚和于德北。我觉得黄建国把小小说当成短篇小说来写,有海明威和欧·亨利的味道;侯德云的有散文味儿,有生活哲理;而陈毓的小小说,就像梦一样,把女性的心绪展示在我们面前;滕刚的小小说,有一些写得很现代,很荒诞,比如我看到的《姓名》、《货之家》等,写出了现代人的尴尬,但是他的某些作品,南京的一位老评论家看了之后就拍案而起,说是“黄色小说”;于德北的作品,主要就是回忆,将生活中的苦难都淡化了。所以我在想,小小说也是一个各式各样的艺术世界,可以是欧·亨利式的、海明威式的、笔记小说式的、哲理散文式的,也可以是荒诞式的、魔幻式的。
   对于小小说,我最反感的有三种:一种是讽刺小说,揭露官场的小小说,老是一般化,千篇一脸;第二种,就是把小小说写成长小说的一个梗概;第三种,就是滕刚式的,有一点走向庸俗的小小说。我喜欢的小小说,内容要完整,叙述要从容,再就是结构要自然,没有刻意结构的痕迹,语言要有美感有韵质,要留下思考的空间。
 
   王振铎(河南大学)
   作为一种小说形态,小小说可以不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类别。文学发展的历史已经证明,当一种文体发展到一定程度,往往有编辑出版界将它集合起来,加以传播推广,慢慢就形成了一个新文体。整个文学,包括诗词歌赋、散文小说戏剧等,都是这样形成的。而今天的小小说已经构成了这样一种形态。按照分类学的原则,为小小说“立体分类”的时机可以说成熟了。
   小小说这样的文体与文学期刊这样的媒体,如何更好地互动?这是研究传播学上碰到的命题。我有一个关于期刊传播的理论,就是文体介母与媒体介母的关系。因为要传播,肯定得要一定的媒体,一定的文体。报纸的发展,就跟新闻报章文体联系在一块,无非是通讯报道评论,再加上图片和广告。离开新闻报章文体,报纸无论如何也发展不起来的。文学文体类别比较多,现在有了专门的小小说期刊,这是媒体的创造。一篇小小说有它的作者,但是《小小说选刊》是谁做出来的?是以杨晓敏为首的编辑部创造出来的。媒体的创造离不开文体,文体的发展也离不开媒体。小小说媒体成熟了,打入市场了,也会给小小说开辟广阔的天地。
 
   陈骏涛(中国社会科学院)
   我认为小小说也是小说之一种。有人在呼吁要将小小说从小说家族里分离出来,我觉得,无论从小说的发展规律来看,还是从小小说的发展前景来看,这样对小小说的发展都是不利的。
   在我看来,小小说是古已有之的一种文体,宋元笔记小说、明清小品,尤其是《聊斋志异》应该是古代小小说发展的极致了。到了近代,小小说出现没落景象。到了当代,我认为一共出现了三次小小说的浪潮,或者说三次崛起。第一次是1958年,不过因为受当时“浮夸风”的影响,小小说也成为了一种政治工具,所以很快就销声匿迹了。第二次崛起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当时还写了一篇比较长的关于小小说的文章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这一次延续的时间较长,但是也因为中长篇小说的再度兴盛而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第三次崛起是本世纪前后,在后现代主义的背景下出现,这一次崛起应该是影响最大,范围最广的一次。
   有人想把小小说这种文体形式归约化,定型化,认为小小说应该怎么样怎么样,而且对小小说提出了一种比较高的要求,要求它五脏俱全。我觉得,这样对小小说的未来发展也是不利的,小小说的健康发展方向,应该是多元的。而且,也没必要对小小说提那么高的要求,小小说可以写好一个人物,可以渲染一种情绪,也可以写一个场景,甚至还可以发一通幽默,在2000字的篇幅内,能够写好一个方面,都是可以的。
   还有人说小小说这种文体已经发展成熟了。这一点我不赞同。我觉得,成熟就意味着某种定型,实际上对一种文体形式的发展并不利。所以,与其说一种文体已经成熟,还不如说它正在成长或者说正在发展,而小小说的发展前景也正是蕴藏在这种成长之中。当然,相比上世纪80年代来说,小小说已经相对成熟多了,这种相对成熟的重要标志,就是小小说文体的一种自觉。
 
   徐肖楠(广州华南理工大学)
   小小说的美学张力发生在道德判断和审美判断之间,倾向于道德判断,升华于审美判断。小小说突出的是某种具体生命情景和生命现象,以突出某种生命意识,而具体的生命情景是和具体的道德判断连在一起的,比如相裕亭的《杀驴》中六叔的道德和情感态度与杀驴情景连在一起。另一方面,短暂的叙述时间、具体的生命顿悟,也可能包含一种纯美的感受,虽然具体生命情景的道德倾向比较重。纯美的并非自我的、远离现实的,那些真正的唯美主义作品并非是自我的,小说总是为他人而不是为自己的,有些人宣称追求真正的艺术自由和美是个人化的,那是一种标榜。如果真正为个人的作品,可以藏之名山,收之枕下,不必发表出来。小小说负有道德判断倾向比一般小说更具体、更清晰、更明显,但小小说的生命意识和叙述意识不能直接产生于道德判断,更不能取决于道德判断,而是必然地包含着纯美的现实意识。所以小小说虽与现实结合很紧密,仍有审美升华的本质倾向。小小说越是将纯美追求与道德判断结合,就越有审美张力,叙述艺术的美学感受,引起生命的快感,产生生命的美好向往和现实超越。
   小小说的意义价值即理性判断产生于美学趣味性,小小说的趣味性来源于虚构与现实之间的具体张力。小说的价值包含美感价值和意义价值,这两样通常都不直接来源于现实而来源于小小说的文本自身,即来源于小说的虚构世界,这个世界是另一种现实,而不是现实的镜子式对应。小说不是为了复制现实而存在,现实不需要复制,我们就在现实之中,但我们也需要在小说之中。例如,陆颖墨的《礁盘》、《潜浮》、《鱼儿》等都处于一种良好的虚构与现实的张力之中。虚构世界的意义是通过趣味性感受来实现的,而这样一种趣味必需是美学趣味,小说美学趣味的实现,主要靠故事性。小小说的优势在于描述具体的生命情景,而这种情景往往就是一个具体的故事。小小说不可能像《尤利西斯》那样漫长去产生美学趣味,只能依靠一个或数个精粹的叙事想象去产生叙事趣味。小小说具体生命情景倾向于道德真实性,但不能过分倾向以至与道德现实对应,破坏小说的虚构真实,以至破坏小说的趣味性和故事性。故事性本身就具有对现实的破坏性,故事从来不能与现实对应。小小说的故事元素和趣味元素都是为了虚构世界的创造,并以这种虚构世界去超越现实。
 
   李运抟(湖南师范大学)
   小小说是不是一种独立的文体,我觉得这个是不言而喻的问题。小小说离不开小说,就像小说离不开文学一样的,它确实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文体品格。小小说能够实现它的运作,能够形成它的影响,肯定是有它的文体优势,它的这种优势,就是它的独特的文体品格。
   小小说文体如何走入文学史,走入一种知识谱系,这就要涉及到学院,涉及到经典。知识和文化的传播确实离不开学院和经典。小小说的经典有限,但是也不能片面强调写精品,小小说本来与大众结合得很紧密,它起了一个文化启蒙和桥梁的作用,从一定程度上说,小小说的受众面很广,确实为大众提供了文学欣赏、审美甚至包括陶治情操的作用。所以说,关于小小说的经典和非经典的问题,还是要辩证的眼光去看待。
 
   谢志强(浙江余姚市文联)
   小小说固然包含着一个故事,但是,小小说不仅仅是讲个故事。说到故事,我想到三位作家关于小说中的故事的说法。第一位是博尔赫斯。他说:古往今来的故事,其实都出自少数几个模式而已,几乎已经穷尽,所谓的新意仅仅是变体。第二位是福克纳,他说:说到任何一部具体的作品,我想做的主要是讲一个故事,用我能想出来的最最有效的方式,最最动人、最最彻底的方式。第三位,萨尔曼·拉什迪,他假借小说的人物之口,说:所有故事,都为以前所存在的故事的阴魂所缠绕。
   三位著名的作家都强调了小说里要讲一个故事。他们凭借想像让可能的事物存在了。其实,小说确实有个怎么讲好一个故事的问题。听或看一个故事,是人类心灵本能的需要。太阳底下已经没有新鲜的故事了。可是,我们还是要听或看故事。按理说,社会在不断的变化,故事在不断地生成,但是,它们仍跳不出脱不开有限的基本的故事模式,因为,演义故事的心灵中的基本东西没什么变化,凭此,我们仍能与千年前的人类故事共鸣。
   故事仍在不断地生成,我们确实能看出所谓的最新故事笼罩着古老故事的模式影子。不过,讲故事的方式发生了变化。我在卡夫卡、乔伊斯、福克纳的小说里看到,虽然他们的小说里包含着一个当代“神话”故事,却已是不仅仅限于讲一个故事了,他们明显地将故事隐匿起来,去讲另一个层面的东西——隐故事。或者说,传统的故事注重讲什么,当代的故事偏重怎么讲。当代小说里的故事在于讲述的方式。还有一个视角的问题,用当代的观点讲述过去的故事,也可使那个故事获得全新的意义。或许连这点新意也许是被遗忘或疏忽的东西。故事仍保持着它永恒的魅力。小小说是小说的一种类型。小小说讲故事的方式,我给它命了个名字,就是两种方式:一种是走,写实类的传统方式讲故事;一种是飞,幻想类的飞翔方式讲故事。小说的价值,就是拓展出多种表达的可能性。
 
   江 冰(广东商学院)
   我有一种很深刻的感受:为什么我们在体制外很难生存,我觉得是因为资源和规则的问题。资源主要被控制在体制内,体制内的规则要强加到体制外。小小说之所以成功,也是因为它在体制外和体制内的边缘游走的结果。所以,我们要警觉小小说被现有的体制内的文学规则所限制和束缚。我今年在研究网络传播和中国社会的关系,我觉得从文学角度来说,它有庙堂的、文人的、民间的三股力量纠合在里头。小小说从一产生开始就具有非常强烈的民间性,小小说的创作者也大多活跃在民间,少有体制内的专业作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小小说作品才更能敏感地接触到社会前沿和民间底层的一些变化。我认为,小小说创作、生产、消费、阅读的过程,都应该始终坚持一种民间立场,这种民间力量不一定要试图进入到文学的殿堂和文学的规则,反过来说,它实质上是给现有的文学传统产生一种重要的启示。所以,在小小说准备要进入这个规则的时候,我有两点提醒:第一,不要让文坛的规则消磨了小小说的锐气;第二,你们的资源也不要被现有的规则给控制了。我觉得现代社会的发展,资源要走向分散,规则要打破专一,小小说要走自己的路。最后,祝愿小小说像一只民间的、底层的、大自然的、生机勃勃的大鹏鸟一样,翱翔在蓝色的天空。
 
   李利君(广西湛江)
   对我来说,小小说不是文体,而是一种氛围,一种事业,一种别样的家。我不管体制或者机制,但小小说对于中国的文化产业来说,是有着普遍的、积极的意义。我允许也同意有人从文体的角度来研究它,但我更赞同从“文化自救”、“文化突围”的角度来读它。小小说理论高端论坛的新要素:“宽容大度”。它以自己的努力,渗透到了“文化”的范畴里。中国自古重视“庙堂文学”,却不注意“民众文学”,小小说是对“庙堂文学”的挑战,它使“文化”回归到民间,它凸现普通人的“审美感受”。什么叫“以民为本“,小小说以文学的方式实践着这四个简单的字。“诗经”时代重现“风”,即民间的东西,小小说是“风”,是民间中尚“美”尚“善”的那部分“风”。这里面有时代的印记,有最敏感的“人心”。10亿多人口的国度,十几万的阅读者未必值得标榜,原因是我们的正统文字让太多人失望透了。
 
   卢 翎(天津师范大学)
   小小说作为小说之一种,它既有着不同于长中篇小说的独特性,也有着与长中短篇小说一样的共通性,就是说创作在讲述完一个故事之后,要形成对于故事本身的一种超越,而达到形而上的多层次的丰富的内涵,这是小说最终一种精神归宿。小小说也同样不可能摆脱来自于小说这样的一种要求和规范性。所以,小小说精品不能只是小小说行当中的精品,而要求置身于整个小说家族也能够闪光四射。这也就要求有更多的小小说创作者能够从小小说与小说的共通性上来进行思考,同时提升自身的文学修养,丰富自己的生活积累和知识积累,从形而上的内涵上来提升小小说的品质。
   那么,确立了从共同性上来看小小说之后,我们还应该将小小说放在小说整个的发展历史进程中来进行考察。小小说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起步,与此同时,长中短篇小说在这个时期经历了现代主义的大潮。小小说做为一种新兴文体,需要从长中短篇小说的发展历程以及它的这种沉淀下来的深厚内涵中,来找寻可供借鉴和发展的精神资源,最终达到一种非常理想的状态,就是人们无论是读长中短篇还是读小小说时,都会忘记形式上的东西,留给我们的都是形而上的内涵上的一种感动。
 
   陆 琳(合肥工业大学)
   我很震惊小小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有这么大的发行量。小小说在我们国家的兴起,确实是一个新事物,它是一个大众的事业,是一个公益的事业。
   我是一个教师,在学校我教的是古典文学和外国文学,这些文学作品,我的学生们都不能参与其中,只能是有距离地欣赏和感受它们。但是小小说是一个可以让所有人的激情都得到释放的东西,所以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把小小说介绍给我的学生们,然后让他们来参与这
   项活动。这个对我们的在校大学生也是非常好的一种教育和体验。
   另外,我还有一个感受,小小说虽然小,但是也涉及到一些高层次文化方面的问题,比如宗教的问题。我读过的滕刚的一篇小小说《预感》,它说的就是人在很多情况下对一种行为,对一种命运是不可解释、不可把握的。读这样的作品,比读《圣经》、《佛经》等大部头的东西,更能够让人在一瞬间顿悟。让我们知道了命运就是如此,不能把握,也不能释然,也不要去自责或者责备人家。这就是很多专家刚刚谈到的小小说的文化素质,所以总的说来,我对小小说事业,或者说对打造文化的公益事业,还是抱有非常乐观的态度。
 
   石 鸣(四川成都)
   从小小说的诞生和初期发展来看,它虽然不是消费文化直接催生的,但它的一些文体和审美特质,却和消费文化的一些特点是契合的。这些契合的体现之一,就是消费文化的即时性和对意义深度的消解,同小小说的快速反映现实生活、贴近平民大众、单纯通脱等追求是一致的。如果借用消费文化的上述两个特点来看小小说过去的成长与发展,我们会不难发现,正是在即时性(能快速反映各种社会题材,并能快速将其艺术表现呈现给读者而让读者接受――也就是写作快、发表快、阅读快)和对意义深度的消解(主题清晰单一,易于理解接受)这两点上,小小说一举虏获了它的支柱读者,从而让这一文体深入到了民间大众,并在平民大众中发现和培养了一大批作者。所以,强化小小说在这两个特质上与消费文化的契合,无疑能让小小说在消费文化的包围中从消费文化身上获得更多的发展营养,这对小小说的进一步发展也是有益的。
   不过,在强化这种契合的同时,我们也一定要清醒地认识到它们对小小说的发展所带来的冲击与影响,以避免它们给小小说的进一步发展埋下危机、造成伤害。这种潜藏的危机和伤害主要体现在创作活动中。在创作中,写作者对即时性的理解出现偏差,很容易带来写作心态的浮躁;而对消解意义深度的理解出现偏差,则很容易带来作品对人文精神和人道关怀的漠视和忽略,让作品淡漠生命意识和人性关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让精英力量有意识地介入以提高小小说的艺术基点、影响并提升创作者的艺术认识,同时发表阵地和出版物对这个文体继续进行有意识地规范和引导就显得十分必要。这里所谓的规范,并不是指要将这种文体整齐划一,而是指在这个文体还未完全成熟与面临挑战的情况下,通过对具体文本的筛选和推荐(如杂志、选本的出版等),以期寻找、探索和总结其艺术规律,让其文体特征更加鲜明与丰满,同时更在作品的价值指向和审美指向上作出某种引导。《小小说选刊》和《百花园》这两个小小说最重要的发表阵地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小小说文体的规范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对小小说的健康发展做出了实际而具有建设性的贡献。不过,由于小小说是立足并成长于大众文化的氛围中,所以多年来在吸引精英力量的介入上一直比较薄弱,我觉得这是我们以后应该加强的。精英力量的介入不会削弱小小说的平民性,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让其平民性更加坚实,并扩大小小说的审美向度。小小说是可以做到平民与精英并举的。
 
   雪 弟(江西东华理工大学)
   自1958年老舍发表《多写小小说》始,我国小小说理论批评已历经47年,去除“文革”前后处于停滞期的14年(1965-1978),亦有30多年流程。可以肯定地说,这30多年里,我国小小说理论批评取得了很大收获,发表了上千篇研究论文,出版了40多本理论批评专著,在世界各国尤其是东南亚的小小说创作及理论批评界产生了很大影响。但其不足之处同样亦很明显,如研究队伍的边缘化、研究阵地的薄弱化、研究力度的平面化和研究形态的单一化等。我认为,造成这些不足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小小说理论批评的“寄生性”。多年来,小小说研究一直寄生在短篇小说和诗歌等文体的理论外壳里,“以小见大”、“以微显著”、“纸短情长”、“言不尽意”等明显属于古典诗歌理论范畴的话语被冠冕堂皇地用在了小小说身上。我不是反对小小说研究不能借鉴其它文体,我只是想说,作为一种新文体,它太需要“原创”,只有“原创”,才能构建一个文体的理论大厦。二是小小说理论批评的“封闭性”。这种“封闭性”,一方面表现为文体自身研究对象的不均衡。40多本小小说理论批评专著,大都侧重于小小说创作技巧的研究,而对小小说的叙事、美学等重要的东西缺乏应有的关注,这就造成了研究的重复与肤浅,并使研究呈现出支离破碎的样貌。小小说理论批评的“封闭性”,另一方面表现为它与小说整体及文学大环境的割裂,造成研究格局的狭小,从而不能平等地与主流批评开展对话。
 
   杨晓敏(百花园杂志社)
   因为小小说文体的特征,就决定了它是属于大众文化的范畴。我认为,文化可以分为精英文化、通俗文化、大众文化三个层面,并且各自有着自身的特点与作用。现在的理论界和评论界,喜欢两分法,要么谈精英文化,要么谈通俗文化,似乎找不到一个结合点。其实这个结合点是很重要的。一种文化,如果不能流通,不能被更多的人消费,光靠少数精英的呼喊和觉醒,肯定是不够的,那只能是一种弱势文化。我不敢说小小说是唯一找到了这么个最佳结合点的,起码目前它是一种比较好的文学传播形式。在社会意义、教育意义和文学意义上都有可供参考的东西。我私下里还有一个观点,作为小小说文体,它的文化意义大于它的文学意义。一篇小小说,要求它承载非常高端非常极致的文学技巧,或者要求它蕴含很大的容量,是非常难的。如果再延伸一步,小小说的教育意义又大于它的文化意义。因为它作为一种文化传播形式,对于提高全民族的大众的文化水平、审美鉴赏能力,提升整体国民素质,会在潜移默化中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小小说作为大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是精英文化所能代替的。如果再延伸一步,一个国家民族要兴盛发展,时代要进步,靠少数人还是不行的。我们国家大专以上文化水平的人,与发达国家比起来还有很大差距,做好基本的文化普及教育,应该是一个大前提。小小说能让普通人长智慧,对传统的文化普及方式应该是一种有益的补充。所以我认为,小小说的社会意义又大于它的教育意义。《小小说选刊》、《百花园》20多年的发行量已逾亿册,影响了两代以上的读者。当然,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能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固然重要,作家不能没有这种理想和追求,但是更多的,去热爱一种简约通脱,并能启蒙文学入门的文体,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曾经跟别人举过这样一个例子,美国历史很短,有多少的优秀文化和文学经典?我们有多少呢?从《诗经》开始到现在,孔孟老庄,唐诗宋词、《阿Q正传》,等等。但是跟别人比起来,我们却在社会文明程度上差远了。为什么?是因为整体的国民素质没有相应提升到一定高度。我们大部分的人是没有能力去看《红楼梦》,去看“卡夫卡”的。你总得有一种循序渐进的文化滋润,来弥补这么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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