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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永不消逝的男同事(2)

作者:落叶 来源: www.xfmw.cn 时间: 2016-12-28 阅读: 在线投稿

项君通晓音乐,他会识谱,也会写歌曲,他曾谱写一儿童歌曲《骑着小木马》,在中央广播电台少儿频道多次播放,在大江南北唱响。大可的名字,在孩子们心中,快乐远航……为此,他也曾陶醉了许久……他还会乐器,但我不知道他究竟都会哪些乐器,我只看到他拉手风琴和弹奏风琴,他教音乐课,学校要是有什么文艺活动了,都是他领着排练,他都很认真的,不辞辛苦的,成绩也很突出的。

学校的教导处何主任和上级部门的房教研员想帮项君转正,安排一节课,都导演好了,让他做木偶来讲观摩课,全校的领导和老师都去听他的课。我在教室后面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项君讲课,心里暗暗地祈祷他能成功,这对他的转正,关系很大。但是,我看项君很紧张,是一节古文教学,项君竟然给提问答题的学生的分数,前后矛盾。可他讲课的随意性太强了,课堂教学经验也不足,结果失败,对他的影响很大,他也很上火。他私下里问我:“哎,殷师,我讲得很不好很失败吧?”他没有问别的同事,只是问我,我明白,他还是很相信我的,他和我也比别人近乎,我怕他太难过,又看到他那难过纠结的神情,我老大不忍,柔柔地说道:“不,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你不要在意的。”那何主任很失望也很生气,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提前吹笛下课了。何主任他还说:“真是的,让他做木偶,他都做不好,这项志奇呀,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哇,唉。”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起给项君转正的事。

其实,我对此,有看法的,固然,何主任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就他的话来看,是由他们设计好的一节课的内容以及相关联的教法等,那毕竟是他们的而不是项君自己设计的,项君运用起来,怎么能得心应手不蹩脚呢,他们应该指导项君自己设计一节课,自己设计的,是自己的产品,那就不会陌生和别扭,所以,我觉得,项君这节课的失败,他们是有责任的。

后来,学校把他和几个老师孙德奎、周淑琴、毕玉方调到别的学校。得到通知后,项君收拾东西,他还笑着说道:“那李春吉不是说了吗,拉哈一中不倒,项志奇不走,这回,把我调出去了,拉哈一中还没有倒呢。”李春吉,当时是讷河教育局里的一把手,这话,我们都听到过。项君是不愿意离开我们学校的,其他几个被调出的同事也是如此,我们学校,毕竟是高中,其他的两个中学,都是初中啊,可当时的赵氏校长,把他们都调到二中去了。我对项君的离去,很是失落,心里觉得空荡荡的,也很。可是,我们都无能为力。后来,项君回没回来我就记不清了,好象是又调回来了。

项君自学成才,懂得医学,会看病,无论是谁,只要是求到他看病,他都毫不推辞,抬腿去给看,分文不取,而且,非常地认真和负责。

我的母亲,有气管炎病,主要的症状就是咳嗽,逐渐地发展到了肺气肿的程度,这前前后后,大概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她的这个病,东北普遍存在,倒是不稀奇,关键是,自从有这个病以来,她就没有正经八百地治疗过。一到了冬天,这个咳嗽病,就一天比一天地重,母亲就是吃点儿药,那些年,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好,母亲舍不得花钱给自己治病,起先病没有这么严重,一来二去的就不断地发展到了肺气肿的地步。

我和哥哥终于劝通了母亲,到医院给她看病,看病的第二天——一九七六年的九月十五日,项君就来我家给我的母亲打针。母亲这几十年里,没有打过针,所以,这次项君给她打针,很是管用,项君天天来,一次也不落下,而且非常地细心,还和母热热乎乎地交谈,来慰藉年老多病的母亲,我从母亲的表情里和言谈中看出,母亲很开心,对项君也很喜欢的。几天之后,母亲就感觉身体上舒服多了,似乎也轻松多了,嗓子眼儿也不那么紧巴巴的了,咳嗽也大大地减轻了,五脏六腑也觉得舒服多了,她的脸色也越发好了起来。

项君,教学了好几年,他一直没有转正,他就举家迁到嫩江的九三农场。听说,他给农场写过场史,还听说,不久,他被调到电台当了台长,就算是飞黄腾达,日子也好过了,但他究竟到那里都干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的,总而言之,比在我们家乡可是好多了。他回来过,我特意去看了他,他的衣服的档次也上了一个新台阶,不再是拮据的样子,穿上了的确良质地的衣裤,那形象,可比过去帅气多了。

又过了不太久,一两年之后,他去世了,听说,他是得了急病,至于什么急病,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我是无法弄清楚的。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忘项君,当然,他的死因和去世时间,总使我萦怀牵挂,直到二○一五年的五月十七日下午,我才从项君的好友、我的同事金子廷的电话里知道:项君去的是嫩江农场,在中学教书,后去宣传部当副部长。一九九六年九月因食道癌去世。金子廷的话,是可靠的,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我听说了之后,心里很难过,哀伤和惋惜之心,久久地不能平复。我觉得他的去世是个遗憾,他毕竟是有才能,人品还不错,不投机钻营,也不阿谀奉迎,也不坏人,善良、诚恳、热情,乐于助人。工作上,还是踏实肯干。个性上,就是不拘小节,潇洒倜傥,甚至有点儿玩世不恭。

等到二○○五年八月五日那天,已是我退休后了,回忆起往事,自然地又想起了项君。那是多少年前,项君拿出自己收藏的《巧连神数》一文,相传是诸葛亮所著的算卦方法的作品。我写了一首诗《 怀远》并有序,序是这样写的:昔日,某与同事长于己项氏志奇者,共瞻诸葛武侯卦谱。某请项氏为己卜卦。项氏令某书三字,将所卜之事记心,勿言。某写“青春远”,卜匹配事。项氏卜之,曰:“掌上明珠粪土埋。”言讫,项氏哂之。其叼烟斗,披背发,哂笑之貌历历,而其人由病作古多载。某历三十载沧桑,尤为终身之数,颇为印证,感喟尤甚,不禁一绝。

给我印记最深的是:然而我,低头沉思,几分钟之后,只听项君又说道:“红颜薄命哦,从古以来,多了去了,唉。”我抬头看去,见项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有些惊讶了: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我分明地读出了不是一言而能蔽之的内容。我也就盯住他的脸,他见如此,别过脸去,狠命地抽起烟来……

到了二○一四年二月四日,我又为项君写了一首诗歌:《忆项君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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