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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辫子的她扯住了我目光

  我和妻子大美都出生在农村,30多年前我们从不同的两个村子走进了镇上的一家工厂。当年风华正茂的我,能够放下锄头,穿上工作服站在隆隆作响的机器旁,足够人羡慕的。工作之余年轻姑娘小伙在一起开展各种文体活动,好不快活。

  有一个大辫子的姑娘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目光,她叫大美,比我小3岁。大美和我不在一个车间,彼此还不熟悉,只是偶尔见面打声招呼。我琢磨着怎样接近她,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她表白,她便被调到另一家工厂上班了。尽管心里想再见到她,十分传统的我却不敢打听她的去向。为此我失落了好多日子,再说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婆家。

  未承想两年后,她又悄然走进了我的视线。大美不仅调回我们的厂子,还与我分在一个车间。她的再次出现不禁让我眼前一亮,我远远地看着她笑着与老师傅、小姐妹们寒暄。大美比两年前出落的更好看了,近1.70米的个头,一副大气的模样。面庞越加白净,又粗又长的两条大辫子在身后左右舞着真是好看。她勤快又能干,老爷们干的活,她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我打听到大美还没许配人家,我暗暗欣喜。但怎样表达我的爱慕呢,这个难题令我愁肠百结好多天。那个年代常常用邀约心仪的姑娘一起去看电影来探试其芳心,我也采取了这种方式试探她,第一次被她婉言相拒。我红着脸走开时,暗下决心要找机会约到她。

  机会来了,不久的一天,工厂因停电而歇工。我知道离我们工厂10多里外的一家连云港所属的矿上礼堂,上映故事片《侦察兵》。我鼓足了勇气再次邀请,她竟欣然同意了。我按捺不住的激动,一起前往,并肩坐在大礼堂里。

  电影散场了,我俩一前一后相继走出大礼堂。一弯月亮在天空中静静地望着我们,很想对大美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我用自行车带着大美,先送她回家。她坐在我身后,平日里很善谈的她,这会也没了语言。

  十多里路快走完了,我想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再说了,我在说与不说间纠结了好半天。在我送到她家门口,大美即将转身离开时,我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她低着头,半天不回答。我再次问,让她给我个准话。她却一甩大辫子,跑回了家。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里,我笑了。我知道她虽然没有明确答应我,但我能感觉出她是愿意和我交往的。

  “东方红”接来了我的新娘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在忐忑中度过的。她到底能同意和我交往吗?而她却像没事人儿一样,照常上下班。终于有一天,我回到家知道她们家人已派人来我们村子了解我以及我家的情况了,我清楚,这就大有希望。

  之后我们开始秘密交往,有时候下了班悄悄地一起到村公路走一走。休息的时候,我还带她到县城,也到徐州来逛过街。不久,我被提为车间主任,工作忙了些,约会的时间更少了,当然我们仍是“地下”恋爱,因为那时候谈恋爱似乎是一件不齿于人的事情。好多朋友、同事是接到参加我们婚礼的通知才知道我们已经“拍拖”了。

  1981年的深秋,我在家人的陪同下,开着“东方红——50”大拖拉机一路吹吹打打去接我的新娘——大美,可热闹了。我不但接来了能干的新娘,他们家还陪送了“三转一响”(这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烟台产大挂钟,一响是大收音机)和全套样式最时髦的家具。

  结婚以后,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令很多人羡慕。大美里里外外还是那么能干,我们不大的房间被她拾掇得整整齐齐。在车间里,大美依然干什么都不惜力,即使怀孕期间也是一点不娇贵,该干嘛干嘛,最神奇的是她临产的时候。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82年8月的一天。在接近预产期的时候,她仍一如往常上班,在岗位上,大美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她知道是宝宝要“出来”与自己会面了。于是,她谁也没有说,自己骑上自行车赶往10多里远的医院,第二天在那家医院生下了我们的大儿子。隔一年我们的一双女儿同时出生,我们忙碌着快乐着。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平时我俩无论多么忙,总是将孩子教育成人放在首位,采取各种措施促使他们成人、成才。

  盼大了孩子我俩却愁绪绵绵

  在我们的期盼中,3个孩子都健康地成长起来。2001年儿子琪琪以高出一本线34分的成绩,迈入陕西科技大学。进校第一年就入了党,在校期间每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优秀团干部,英文通过了六级考试。在大学期间,琪琪也曾有过一段校园恋情,毕业时双双报考了研究生。琪琪发挥失常名落孙山,而他的女友却顺利考入了南开大学。之后琪琪向女友提出了分手,女孩开始不同意。琪琪不辞而别,毅然回到徐州来发展。目前供职于一家大型企业,在人力资源部的岗位上做得如鱼得水。

  两个女儿同样令我们自豪,大女儿雅丽本科毕业,也是在学校入了党,毕业后顺利地与自己的恋人牵手走上了红地毯。而她的孪生妹妹雅芳研究生毕业后,目前就职于我市某金融部门。1米70的个头,出落得亭亭玉立。

  按说我们的孩子都在这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中立住了脚,作为父母应该安心度过自己的后半生了。其实我们现在比任何阶段都纠结,看着已经29岁、1.80个头的儿子只为自己的工作忙碌,我俩就想他什么时候能为自己的“个人问题”用点心呢。再想想二女儿已迈入剩女的行列,她却不急不躁。

  我们每天醒来想起这事就觉得特别闹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高兴不起来。就是在纪念我们结婚30周年的宴席上,大美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几年前总觉得孩子们还小,就没有督促他们的终身大事。近年来我们频频参加各种形式的相亲会,也不断促使他们去相亲,但总也没有合适的,是不是他们已经过了恋爱的最佳“季节”了呢?

  有时候在路上遇到老友亲朋只想躲开走,只是怕他们问起孩子的婚事。看着我们的同龄朋友,带着小孙子来串门,心里更不是滋味。可是我们的愁又能对谁说呢?老伴常常在半夜里唉声叹气,开始我还劝慰她,可是到现在我也无语了。周末的时候常常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喜炮声,我们又会愁上心来,我们何时能够再次燃起娶亲嫁女的喜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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