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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房的老邻居1(2)

苏家的大门正对着我家围墙,苏家房屋的布局在整个纵向结构巷子里的人家里独具一格,横向三间,红砖小青瓦,门前一个院落,一米高火砖院墙,正中一道垭口。厨房在后院,以人保组围墙为屏障。苏家最吸引我的,绝不只是苏老五橱柜里长长一排连环画,也不只是葡萄架阳光下熠熠闪烁的万千紫色珍珠,而是这条巷子人家所共通的与人为善的优秀品格。苏家的葡萄架,数十年生,长十米,宽三米,与院落大小一致。听母亲说,苏家男主人是国家干部,我却只是远远的站家门口瞧见过几次。而每次见上他大都是戴起草帽站方桌上挥汗如雨修剪葡萄枝或者修理葡萄架。父亲母亲发自内心尊重苏家男主人,当面背后都以苏大哥恭称。而方为圆的我却居然背地里利灾乐祸的着鼻涕泡眉飞色舞的称呼我的邻居张麻子、右拜拜儿、江麻缨儿、谢吼杯儿!苏家的几口人里,我反倒是更加熟悉苏家婆婆。其实苏家到底几口人对我一直都是悬而未决的疑案。根源在于,除了苏姗和老五我既没看见也没听人提起过其他孩子。苏家婆婆和隔壁杨家婆婆、张发珍母亲、我双槐树婆婆都裹过脚,而且年龄相差不大。苏家婆婆,鹤发鸡皮,慈眉善目,耳聪目明,精神矍铄。葡萄才幺指头大小的时候我就常常过去找她讨吃,而她也总是有求必应。应承着你,蹒跚三寸金莲麻利地进屋找来叉子,边叉,边乐呵呵满地里追,或者端上筲箕帮忙在下面接漏。只要不弄折葡萄桠枝随便摘。葡萄红了的时候反倒更难为情,讨一串便不好意思多要。更多时候是趁人不备去借。偶尔站矮墙头刚伸出罪恶的黑手却与她家人不期而遇,红着脸低下头不知如何收场,最后又总是她乐呵呵把你刚扔下的葡萄再塞回到你的手里。苏家的葡萄架自然也免不了过上过下12路赶客、小孩子、邮电校学生的洗劫,特别是邮电校坝坝电影散场夜深人静顺手牵羊的孤魂野鬼、棒老二、罗汉儿和看客肆无忌惮上下其手,打落得满地葡萄,拉扯得藤蔓横七竖八。但是对恢廓大度彬彬君子苏家人而言,那又算得了什么呢?赤口白舌指鸡骂狗又岂是琨玉秋霜冰魂玉魄人家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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